第七十五章 恋恋的风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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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雨玹又在诚品书店遇到了蔡粤生,当蔡粤生经过她身边时,陈雨玹问:“你还认识我吗?”蔡粤生笑了笑,露出漂亮的酒窝。
  他们各自选了一本钟意的书,席地而坐看起来,之间很少讲话,就这样一直看到下午,两人走出书店,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  “粤生,你现在主要忙什么?”陈雨玹问。
  蔡粤生挠挠头:“那天我骑着机车,你也看到了,送便当。”
  “你爸爸还好吗?”
  “前几年不好。”
  “怎么会这样?”陈雨玹看着蔡粤生。
  蔡粤生长吁一口气:“爸爸离开我们之后,就到台南闯荡,后来被去了哪里,我们也不确定,只知道被一个朋友骗进诈骗团伙里,刚进去的时候,头号大boss正给成员们讲怎样‘发大财’,学员们一阵欢呼惹,感谢发财机会近在咫尺,不容错过。爸感觉情况不好,就准备随时逃走,大boss得知爸是‘军公教’阶层,兴奋得手舞足蹈,诈骗团伙最缺什么?缺一个好的文案,爸正好可以‘担此重任’欸!”
  “那你爸没有上当吧。”
  “没有啦,大boss请他到当地有名的泰国餐厅,两名随扈臂助左右,给爸爸洗脑,朴爸装作什么也听不见,不为所动,后来朴爸以回家照料八十岁阿母为由‘请假’,他那所谓的‘好朋友’说,你快去快回,机会稍纵即逝。”
  陈雨玹听后直摇头:“认识这样的朋友也真是倒八辈子霉了。”
  蔡粤生接着说:“我爸很配合地允诺,卷起铺盖杀回台南,后来他那好朋友给爸发了无数条简讯,打过一次长达两小时的电话,爸爸气得不行,直接开骂,干你老母,要不是看在你我兄弟一场,我临走时非甩你一巴掌不可。”
  “到那边坐一会儿吧。”陈雨玹指着不远处的石椅说。
  “好吧。”蔡粤生和陈雨玹坐在石椅上,继续聊先前的话题。
  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陈雨玹问。
  “后来嘛,爸爸又跟人合伙做生意,半年下来赔了个精光。爸爸在竹林里搭了一个凉棚,凉棚很简易,但也讲究,据说用罗盘定了方位,请大相师看了风水,并按他亲点的穴位插好四根一样粗细的杉木,用编织出“卍”字的芦席包围,再用竹竿吊顶,覆上稻草,凉棚后面有一块生根石,佛手形状,擎露水,爸爸在里面一趟就是半个月,借酒消愁,亲戚朋友轮番开导他,他说,你赶紧回去,我安静安静。妈也来了,怎么劝她都没用。”
  “就这样一直躺着?”
  “终于起来了,妈妈想到了周伯伯,爸的老同事,就找到他,让他想想办法。”
  “想到好办法了?”
  “对,还是周伯伯有办法,他走进凉棚,抄起酒瓶塞进爸爸怀里,爸爸一个骨碌爬起来,问,大哥,你怎么来了?快坐,好久没和你喝一杯了。他边说边斟酒,周伯伯说,喝什么喝,就知道喝,瞧你个样,怎么躺下了?爸爸又四仰八叉在床上,说,你得给我想办法,不然的话,我就跳爱河!周伯伯说,起来,起来,去上班?爸爸当时很吃惊,问,上班?对,上班,古建队正巧缺个画工,我托人给你安排好了。周伯伯说。好嘞!爸爸趿着拖鞋随周伯伯走出凉棚。”
  “太好了,终于太平无事了。”陈雨玹庆幸地感叹道。
  “我们都希望这样子,妈妈也说,一切都会好的,一切都会有的。谁知,爸爸有一次在给大木结构画栋的时候,脚手架没扎牢,爸爸摔下来,断了三根肋骨,小腿也骨折了,本是工伤,古建队却将医药费和误工费一拖再拖,伤筋动骨一百天,妈妈又去照顾他,付了很多医药费,当爸爸再回到古建队,画工的职缺早已填上了。”
  “怎么这个样子,真是不好。”
  “当时的情景真是衰欸,爸爸回到古建队,收到的答复是‘哎呀,老朴啊,看你没啥子大碍,我们就放心了,很抱歉,我们没和你商量,找了一个美院科班出身的,呵呵……’――古建队长正把玩一件苏州玉雕提梁壶,都不拿正眼看我爸一眼呢。‘那我总该有个说法吧?’爸爸从包里拿出法医证明,递给他,古建队长夺过法医证明,虚着眼扫了一下,扔到一边,说,有,一定有,现在的古建筑多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,像我们大木结构呢,耗时费力,成本又那么高,接到项目,还得验收,钱一时半会要不来,等钱到位了,周转开了,一定,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后来朴爸要了几次,那边不耐烦了,‘你要搞清楚,到底是谁误了谁的工,说好给你了,你着急什么呀!’
  “真是无语了,告他们!”陈雨玹愤愤不平。
  “打官司哪有那么容易,爸爸一直没给周伯伯提这事,周伯伯问起来,爸爸就闪烁其词,还是妈妈告诉了周伯伯实情,周伯伯来到古建队,软硬皆施,才要出两万新台币,爸又用这些钱做了一个项目,具体是什么项目,他也没说清楚,据说是投资了一个专利,几经营销,没有起色,终于寿终正寝,还被人差点当成诈骗犯抓起来,爸爸想把股权收回,专利公司的老板卷着钱逃之夭夭,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,几年后,从报纸上获悉,他被虐杀于缅甸某休闲度假村,跟随他出境的小情妇就是雇凶杀人的主谋之一,已被缅甸警方遣返回国。”
  “你爸爸和你妈妈怎么样了?”
  “患难见真情嘛,妈妈和爸爸重归于好,虽说还是离婚关系,爸爸投资的那个项目,赔进去几万新台币,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,本来家里经济上出了大窟窿,经过这么一折腾,窟窿更大了,妈妈很是焦虑,就到处找补习班的兼职,整天睡不好,那一年,她老了好几岁。”
  “你呢,为什么选择退学?”
  “当时,表哥在台南给我联系了一所私立学校,因为家里老是出事情,校方财务处查出他顶替了一个退学同学的名额,冒领了他的教材,让我在高二下学期结束前将学费补交上,并且让班主任催促他(高二下学期来了一位新班主任,身材薄削,绰号‘直板’,他对朴夏漏交学费一事并不知情),我怎么好意思向爸妈开口要钱呢,只能一拖再拖,‘直板’不耐烦了,他嫌鄙地看了我一眼,我直接忘不了他看我的眼神,打着官腔说,贫困嘛,不是你的错,交不上学费呢,你大错特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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